我的婆婆常常在客厅的椅子上睡着。
有时候我会偷瞄她。
哦，肚子因为呼吸而在动，没事没事。
太无聊？才不是。
生死太无常了。
有如我公公。
去世前一直都好好的。没病没痛。
直到有一次，对面的邻居走过来，
看到在睡椅上的公公，
就说，怎么他脸色不大好。
我们也没什么在意。
他一直以来，就那样坐在那门边的睡椅，
不发一言、安安静静。
有一天傍晚，大约六七点，
他突然换衣说要睡觉。
平时他是九、十点才睡的。
所以我婆婆就觉得奇怪。
后来摸到他的额头冷冷地，
就把附近诊所的大夫叫过来看看。
长得很像恐怖分子奥萨马的医生替他看看之后，
就说最好送他到医院检查一下。
公公百般不愿，不过还是换了衣服，
一步步走到叔叔的车边，
上车到医院去。
后来婆婆回忆说，
他是自己一步步走进医院的，
一步步自己走到医床边。
不过一阵子，
就没了。
很不可思议？
事情就是那样。
生死太无常了。
还有我姑丈。
快退休了，工厂就找个借口要炒掉他，
不然就自己呈辞。
后来终于决定自己炒老板鱿鱼，
就叫我妈妈替他写封辞职信。
辞职信还是我们（不记得是谁了）打的。
就这样，他就退休了。
怎样？退休了就游山玩水、快乐似神仙？
事情往往不如人所愿的。
很快，他被诊断出患了癌症。
前前后后化疗了很多次，
不到一年的时间，
我的大胖子姑丈，
变成了瘦巴巴的猴子，
然后也就没了。
不到一年的时间。
唉。
刚才我的婆婆又坐在椅子上睡着了。
我经过，瞄了瞄她的肚子。
没动！我再回头一看，
哦，脚有动。
唉。我不是在无病呻吟、得空没事做。
这是真的嘛。
可能下一分钟，
我头上的祖先神牌掉下来，
砸死了我，也不是没可能的嘛。
对不对？==”
